失落的大清国宝
蛇叔叔怪谈 • 2023-07-06 18:42:26 • 悠悠小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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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纨绔子弟

民国年间,昱城有个叫张文义的人,是个外来户,二十多年前来本地开了一家绸缎庄,落地生根,渐渐成了城里有名的富商。这几年他年纪大了,把生意交给了一个姓李的掌柜打理,自己则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。

张文义妻子早逝,膝下有个独子叫张远山,因是中年得子,张文义对他百般溺爱。张远山长到二十来岁时,已是全城有名的纨绔子弟,打架斗殴、惹祸不断,张文义在他身上不知道花了多少钱,却从无怨言。有这样一个老爹,张远山自然也就越发肆无忌惮了。

这天一早,张远山来到自家的绸缎庄,要李掌柜给他支一百块大洋。李掌柜年纪虽然不大,但办事稳重,他一听张远山又是来要钱的,忍不住地问:“少东家,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?”张远山笑嘻嘻地说:“今晚苑花楼清倌人喜翠初次坐堂,爷要去拔头筹。”

李掌柜听得直皱眉头,但还是给他支了一百块大洋。等他前脚走,李掌柜后脚就去了张文义那里。

张文义听了李掌柜的诉苦,漫不经心地说:“我不是早说过了吗,他要什么给什么,要多少就给多少。”李掌柜苦着脸说:“可是,他也太会折腾了,前段时间刚花了上千块大洋去捧戏子,现在居然又去苑花楼了。”张文义不以为然地说:“让他折腾又能折腾掉多少,放心吧,我有数。”

苑花楼的清倌人喜翠姑娘生得如花似玉,又能歌善舞,初次坐堂接客,老鸨子按照青楼惯例,当场竞价,价高者得。当天夜里,苑花楼张灯结彩,城中富商云集于此,等到花枝招展的喜翠一亮相,竞价声立即此起彼伏。

最后,东和古玩店的老板王发财以五十块大洋力压群雄,正当他得意扬扬要上前时,一直没开口的张远山叫了声:“一百块大洋。”

顿时,全场鸦雀无声,连王发财也哑然了,大家倒不是被这价钱吓倒了,而是都知道张远山这人难缠,扫了他的兴能跟你没完没了,况且,他背后还有个出了名的护犊子老爹。大家都是出来找乐子的,没必要给自己惹麻烦。

张远山见众人被自己镇住了,正得意时,一个声音却不知趣地响起:“现如今,钱财再多又有什么用。”

众人顺着声音望去,见说话那人六十来岁,瘦若枯竹,衣着装饰都跟本地人不同,估计是外地客商。众人对他的话深有同感,现在日本人占领了大半个中国,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人逃难进昱城,物价飞涨,一个月前一块大洋可以买50斤大米,现在只能买十斤了。可话虽如此,钱却毕竟还是钱。张远山冷笑说:“老头儿,那你准备用什么来跟我争呢?”

那老客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掏出个碧绿的翡翠镯子。王发财是干古玩的,眼尖,失声叫起来:“老坑种水,好东西。”

在众人的询问下,王发财说:“老坑种水就是绿色纯正、分布均匀、质地细腻、透明度好的翡翠。你们看这个镯子,温润晶莹,灵气十足,明显是个老物件。虽说透明度稍差了些,不过随便抛个上千块大洋是轻而易举的事。”

在众人的惊叹声中,老客漫不经心地将镯子戴在喜翠雪白柔软的手腕上。众人又是一片惊呼,乖乖,这老家伙出手竟如此阔绰!

眼见风头被抢,张远山又气又恼,活了二十多年,还没丢过这样的人。心里越想越憋屈,老家伙不就是有古玩吗,难道他张家没有?这么一想,他就想到了老爹书房里的那些物件。

张远山小时候曾去过一次书房。当时张文义正在书房的密室里欣赏一个粉彩小花瓶,他想拿过来玩,张文义慌忙说:“你别动,这可是北宋官窑,值大价钱了。”从那以后,张文义就给他立了个规矩,不许他靠近书房半步。这是家里唯一一个规矩,张远山不敢不从,但现在为了面子,他也顾不上了。

张远山回到家,正好,张文义出门了,他顺利地进入书房,又找到机关,进了密室。这才发现,密室里除了那个北宋官窑小瓶外,还有十来件东西,有册子,有字画,还有炉子什么的,他顺手就把那个官窑小瓶揣在了怀里。

出门时,张远山差点儿与管家福伯撞个正着。这是个干瘪的老头儿,不苟言笑,张远山从小到大都有点儿憷他。福伯疑惑地问他这么急去哪儿,他哪敢说实话,含糊应付两句,就直奔苑花楼。

那老客似乎算到他要回来似的,并不意外,说:“年轻人,怎么着,不服,要找回面子?”张远山把瓷瓶往桌上一放,得意地说:“看了,这个官窑瓶该比你的破镯子值钱多了。”

众人一看,这是要斗宝呀,赶紧挤上前凑热闹。老客上下一打量瓷瓶,突然笑起来,转头对王发财说:“王老板,你是行家,来教教这个小朋友吧。”

王发财只瞄了一眼,哑然失笑,说:“这要是北宋官窑,那我们喝酒吃饭的杯碗都是官窑了。北宋官窑的特点是釉质莹润温雅,尤以釉面开大裂纹片著称,底有文钉烧痕,有紫口铁足的特征。大家再瞧这件,这胎,这做工……敢情,这造假的也是个二把刀呀。”

众人哄堂大笑。张远山气恼地提起瓶子就要摔。老客架住他的手,冷笑说:“大家都在喝酒作乐,你扔个响儿算什么,要扔扔外面去吧。”

张远山脸都憋紫了,一跺脚,恨恨地把瓶子扔在桌上,转身就走。

二、陈年旧事

毕竟是坏了家里的规矩,张远山心中忐忑,主动向父亲说起了此事。

张文义丝毫没怪罪他的样子,说:“我过去也喜欢古玩,只可惜不懂行,被人骗了不少钱,我把那些假东西都留着,就是要告诫自己断了这念想。”张远山不解地说:“可我记得小时候你对我说过,那些东西很值钱呀。”张文义忍俊不禁,说:“我买回来时确实是花了不少钱啊!”

原来是这么回事。张远山失望之余,又说:“爹,今天这面子我丢大了,不找回来以后没法混。要不,你给我钱我去买,我就不信,这偌大的昱城就没一件东西比那破镯子值钱!”

张文义竖起大拇指,说:“不愧是爹的好儿子,是个男人就该这么不服输。”说着,他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,数也不数就给了他。张远山乐不可支地接过银票,起脚就出门了。

等他走后,张文义的笑脸突然凝固了,呼吸急促,似乎在强忍着,终于,他忍无可忍地怒吼一声,猛地掀翻了桌子。一旁的福伯叫了声“老爷”,张文义面目狰狞地吩咐道:“阿福,你去查查那个老客是什么来路。”

天亮后,福伯回来了,说那老客叫梁东,来自京城,现在就住在苑花楼里。张文义冷笑不已,说:“梁东?不,这是他来找我们了。你去把李掌柜叫来,我们一起商量一下。”

当天深夜,熟睡中的王发财被人拍醒,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,惊恐地发现床边竟然站着三个人!他大惊失色,但才一发声,嘴巴就被张家绸缎庄的李掌柜给堵住了,然后他看到一向与人为善的张文义挥拳猛击他的肚子,他顿时痛醒了。

张文义喘着粗气,说:“王发财,你三言两语就把我真正的北宋官窑给骗走了,你是欺我治不了你,还是太相信那个老客可以保护你?”

王发财连连求饶,说:“张老板,那瓶子确实是假的呀……”话没说完,福伯又上前揍了他几下,冷笑说:“当年我们兄弟五个,为了这些东西只活下来两个,难道我们还不知道是真是假?”

王发财心里“咯噔”一声,不敢不说实话了,他哀求道:“我实话说了吧,什么老坑翡翠,什么官窑赝品的,都是那老客让我这么说的,怪我一时贪财……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,也不想知道,求求你们放过我吧!”

张文义笑了起来,说:“你不想知道,我偏偏就要让你知道,也好叫你死得明白。”

当年,张文义还叫小义子,是宫中藏宝阁的一个小太监,眼见着清朝快亡了,他与阿福等五个小太监密谋后,于一天夜里纵火烧宫,趁乱从藏宝阁偷走一批价值连城的宝物,又互相掩护,连夜将宝物送出了宫。

宫中失盗,负责守卫的侍卫受到牵连,被斩了十几个,其中就有统领胡铁成的亲弟弟。胡铁成发誓要查清此案,经过一番调查,终于将张文义等五人捉拿归案。也是五人命不该绝,正当胡铁成准备逼问他们宝物的下落时,大清朝突然没了,朝廷上下一片混乱,他们也趁乱逃脱。胡铁成恼羞成怒,一路追杀,最后,除了张文义和阿福外,其他三人都被他给杀了。

张文义和阿福深知胡铁成不会放过他们,于是隐姓埋名到了昱城。果然,二十多年过去了,胡铁成还没放过他们。从胡铁成用翡翠玉镯激起张远山的好胜心,从而使北宋官窑瓶露面,进而锁定他们身份上判断,他应该早就到了昱城,暗中调查他们很久了。

王发财听了这些话,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,这时候他倒不怕了,问:“那张远山是怎么回事?你只是个太监而已。”张文义冷笑说:“他是我养了二十多年的一个棋子,我在他身上花了那么多钱,为的就是让他提前把一生的荣华富贵享受尽了,等到我要他死的那天,他也不至于恨我。”

说罢,李掌柜走上前来,举起了刀子……

三、心乱如麻

张远山喜滋滋地拿着一个真正的乾隆粉彩碗出现在那老客面前。这回,老客没有开口嘲笑他,而是为他沏上茶,自称胡铁成,又温和地说:“小伙子,你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。”

张远山一愣,说:“开什么玩笑,你不打听打听,这昱城里还有谁不认识张家大少爷张远山的。”胡铁成摇头说:“那只是你表面的身份。这不怪你,因为张文义隐瞒了你的身世,他骗了你二十多年。”

张远山大笑,说:“你这老儿输不起,居然想挑拨我跟我老爹的关系!我告诉你,这世上每个人都可能骗我,但他绝不会。”胡铁成怜悯地说:“你虽放荡不羁,却并不是笨蛋,你仔细想想,你见过你母亲吗?就算她早就死了,可你见过她的遗物吗?不可能,因为你家里根本就没有一点儿女人的痕迹。”

张远山心中骇然,他怎么会知道这事?

“还有,他对你百依百顺,你要啥有啥,他却为什么从来没教过你怎么分辨是非、怎么立身处世,只是任由你的性子胡来?那是因为他并不是在养儿子,而是在养一条不需要思想的狗。”

张远山勃然大怒,拍桌吼道:“胡说八道,你这个疯子!”说完扭头就走。胡铁成在他身后说:“回去后好好想想我的话,想不明白时,再来找我。”

张远山心乱如麻,急着回家去询问张文义。在路过王发财的古玩店时,他惊讶地看到王发财一家五口人的尸体正被警察从里面抬出来。不知为什么,他心中隐约觉得此事跟自己有关系。

回到家中,张远山看到客厅里除了张文义和福伯外,还有李掌柜以及一个洋装打扮的中年人。张远山过去在家里见过这人几次,知道他是个华裔英国买办,叫马克。

众人正在谈什么事,见到他回来都噤了声。张文义咳了咳,拿出一沓银票,说:“远山呀,我们在谈生意,你自己去玩吧。”张远山心中困惑,却装作高兴的模样,拿了钱出门。随后他来到后院,翻墙而入,一直走到客厅的后堂,屏声静气地偷听起来。

只听里面的张文义说:“阿福,远山走了吧?”福伯回说:“我亲眼看到他走远了这才回来的。”

张文义说:“那就好。马克,我们可以继续谈生意了。你知道,这种珍宝卖一件少一件,所以,这回价钱上还要再涨一涨。”马克不满地说:“张先生,我很早就让你把所有东西都给我,我会给你一个天价的,但你就是要一件件出手,结果我被吊在这个地方十几年了,难道我十几年的时光就不值钱?”

“你从我这儿拿货,然后带去英国高价售出,这个差价应该足以弥补你十几年的时光了。马克,咱们都是明白人,不说这些虚的,货还是一件件出,等我需要你时,自然会通知你的。价钱嘛,如果你接受不了,那我只能另找他人了。”

马克急了,连说:“不不不,我完全可以接受。那么,先让我看看货吧。”

张远山探出半个脑袋,看到张文义将一件小铜炉放在桌上,他认出来这是书房密室中的藏品。马克顿时两眼发光,啧啧赞叹说:“宣德炉,好东西!张先生,我很好奇,你究竟还藏有多少这样的宝贝?”张文义大笑,说:“足够你继续留在昱城十几年了。”

张远山再不济,也知道他们这是在干吗了。可是,父亲怎么会做古董生意?他不是说不懂这一行的吗?还有,自己偷走的那个北宋官窑瓶到底是不是真的?父亲的话又究竟哪些是真,哪些是假?

胡铁成似乎早就预料到张远山会再来找自己,请他落座后,说:“要想知道当年的事,你首先要相信,张文义不是个好人。”张远山心中烦躁,没好气地说:“我不是小孩子了,能自己判断。”

于是,胡铁成将当年的事一一说了出来,又说:“张文义从小净身入宫,不可能有儿子。你是他的义子,而你的亲生父亲,其实是死在他手里的。”

四、机关算尽

清朝灭亡后,胡铁成失去官职,但为了给弟弟和诸兄弟报仇,他一直在追查张文义等五人的下落。张文义无路可逃,为了脱身,也为了独吞那批宝物,他伙同阿福杀死其他三人,又杀了两个回乡的小太监,并将这两人的面孔捣烂,伪造五人一起被土匪劫杀的假象。这一招确实毒辣,骗过了胡铁成。

“天网恢恢,直到半年前,我偶然路过这五人同伙中一个叫仁贵的人的家乡,这才知道,仁贵是有了儿子后去当太监的。而仁贵死后不久,他的儿子也被人接走了,我找到仁贵的家人一问,得知当年接走那孩子的人竟然是早就已经死了的张文义和阿福。”

胡铁成明白当年自己中计了,于是重新着手调查。案子尘封这么多年,几乎无从下手,幸好他过去的一个徒弟在海关办差,意外得知了一条线索,华裔英国人马克曾因偷运国宝出境被抓过,虽经打点脱身,但案卷却保留了下来。胡铁成查看案卷,发现那件国宝正是当年清宫失窃的那批宝物之一,于是,他跟着马克这条线来到了昱城。

“时间过去这么多年,张文义和阿福的相貌都已经改变,找不到那批宝物,我就证明不了他们的身份,所以,我请王发财帮我演了一出戏,激你拿出那件北宋官窑瓶……那确实是真品,也是失窃国宝之一,由此我可以肯定,他们就是我要找的人。”

张远山心里翻江倒海一般,说不出话来。

“没错,你就是仁贵的儿子,而张文义真正的儿子,其实是绸缎庄的李掌柜,他是张文义弟弟的儿子,过继来的。”胡铁成一双老眼似乎把什么都看透了,“李掌柜精明能干,比你强一百倍。现在,你一定很奇怪吧,为什么张文义要让你吃喝嫖赌,而对他真正的儿子却严加管教呢?说实话,我也不明白,但可以肯定,他绝不可能白白养你这么多年。”

张远山不知是怎么走出胡铁成的房间的,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无助过。叫了二十多年的父亲,竟是杀害自己亲生父亲的仇人?!

到了家后,张远山意外地发现张文义和福伯的脸色异样慌张,而且,两人手里都在摆弄着一只精巧的手枪。见到张远山后,张文义只稍稍点点头,就摆手让他离开了。张远山退下去后,故伎重施,又溜回后堂偷听起来。

只听张文义说:“我们大意了,万万没想到,胡铁成会用上这么一招。”福伯冷冷地说:“当初你收养那个野种时,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吗?”张文义叹了口气,说:“话虽如此,可我到底有些不忍心,若不是马克出了事……”

张远山听了一会儿,这才明白,原来马克带着那件宣德炉还没出城,就被胡铁成举报了,警察在马克身上搜出了国宝。本来警察局根本联想不到清宫失窃这样的陈年旧案,但胡铁成从中作梗,警察局长较了真,把马克扣押审问了。

张文义很早就在防备出现这种意外状况,并与马克商量了对策。马克按照他们的约定,一口咬定是张远山偷来卖给他的。张远山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,偷盗宝物很合理,接下来警察肯定会找他对质,所以,他必须得死。

张远山像掉进了冰窟窿,浑身冰冷,直到现在他才知道,张文义确实是当养只狗一样在养着他,他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顶罪。想到自己过去在张文义的纵容下做的那些恶行,他悔之莫及。

这时,外面传来子弹上膛的声音,跟着福伯的脚步声传来。张远山定了定神,顺手抄起一只方凳。福伯刚走进后堂,还没反应过来,脑袋就被砸开了花。张文义听到动静,一激灵站起来,张远山本能地抄起福伯掉在地上的手枪,冲张文义开了枪。

张文义身中数枪,并没立即死,他苦笑说:“我养你本是为了替我消灾,没想到竟成了我的催命鬼。”张远山怒不可遏,喝道:“张文义,我这是在为我爹仁贵报仇!”

张文义一愣,说:“仁贵八岁净身入宫,哪里会有儿子?你就是我在路边捡的一个孤儿,你父母是谁,只有天晓得。”

张远山如遭雷击,顿时呆在了那里。

“你一定是听信了胡铁成的话吧,可是,难道你没想过,为什么二十多年了他还不肯放过我?”张文义呵呵笑着,似乎在嘲笑他,又像是在嘲笑自己,“那些宝贝,可以让任何人疯狂啊!”

当天晚上,胡铁成来到张家,看到倒在地上的张文义和福伯,轻蔑一笑,随后径直来到书房。经过仔细寻找,密室入口出现在他面前,他走进去,却惊愕地发现里面竟空空如也,只留有一张纸条,上面写着:机关算尽,两手空空。悔之莫及,或可弥补。落款是张远山。

胡铁成呆立半晌,突然长号一声,喷出一口鲜血,人像木头一样直挺挺地栽倒在地。

不久,警察局查到王发财被灭门一案的真相,李掌柜被捕,绸缎庄被封,警察局长一夜之间暴富。而张远山,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,再也没在昱城出现过。

很多年后,新中国百废待兴,故宫博物院收集整理散落在外的文物,意外地收到一位匿名人无偿捐赠的一批共十一件宫中流失的国宝,其中被鉴定为国家一级文物的就有六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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